连胜抬了下头，问道：“那他们那么干了吗？”</p>
“做了。二百三十一个人。我是说远征军的人数。最后包括我，只活下来三个。其他的全死了。”林医生神色阴暗不定，“安全防护通道就那么点地方，偏偏设置的又很危险。出现意外，它没有地方让你躲。它没有给你第二个机会。”</p>
连胜隐隐觉得这数字有点耳熟，问道：“怎么死的？”</p>
林医生捏着自己手上的刀兵，看见自己模糊的脸被映在刀片上，说道：“一个人太紧张，触动了机关。导致后面的人全死了。”</p>
“说明人多没用，太好了我们这边就七个。”连胜说，“你看季班和鲁明远跑不快，方见尘跑不了。”</p>
林医生顿了下说：“全是血。还有飞溅的肉末和布屑。没有人分的清你是谁。你也别指望我给你收尸了。”</p>
他再回忆起画面，全是黑白色的，只有几个定格的片段，其他的已经记不清楚了。他甚至不记得当年自己是怎么出的安全通道，连过程和结果也是听其他士兵告知。</p>
只有那几个数字，牢牢钉在他的心口，仿佛在提醒他那一段被模糊的记忆是现实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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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面的老兵将手塔在他的肩膀上，林医生猛得一震，才回过神。对方喊道：“医生？”</p>
林医生摇了下头。</p>
“尘归尘，土归土。说到底都是一抔土，一样。”连胜说，“你再说说。”</p>
“没什么好说的，我忘了。”林医生说，“我不拦你了。你自己看着办。”</p>
“虽然历史总是很相似的，但并不代表悲剧会重复。”连胜说，“林医生，您当年会做那样的选择，那么现在一定理解我。”</p>
林纾想说自己理解个屁，反正他已经记不清楚了，兴许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呢。</p>
林医生提气，脑海中几经翻转，最后有些无力，说道：“算了，你帮她打个申请吧。看看指挥部会不会批。”</p>
老兵说：“不行啊！”</p>
林医生烦躁道：“行不行问他们。反正我不管了。”</p>
老兵心道那他也不管了，于是将锅甩给指挥部。</p>
片刻后，连胜低头一看，说：“收到了。”</p>
老兵一惊：“这怎么行呢？刚才的不算，你给发回来。”</p>
连胜没理，发现那数据里还有点别的东西。</p>
“哎呀，还给我们发了密码！”连胜惊喜道，“已经破解了三千多个，我看一下地图，有重合的地方。前面一段起码有几千米可以走过去的呀。”</p>
连胜在地图上划来划去，对应不上，于是让鲁明远和季班两位技术工过来查看。</p>
鲁明远看了一会儿，也说：“怎么看起来怪怪的，图标标错了吗？”</p>
林医生半阖着眼皮道：“其实，你们这一块是出口。信号台那里才是入口。”</p>
连胜：“然后呢？”</p>
林医生：“通行解锁只能是从入口到出口的方向。反过来不行。”</p>
众人：“……”</p>
这密码真是最廉价的赠品了啊。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。</p>
鲁明远看着连胜的表情，了然道：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我也觉得这个决策很不合理。”</p>
连胜说：“没有，我觉得挺合理的。”</p>
从地图上看，安全节点遍布整个城市。如果敌军得到了他们安全通道的地图，又有一定破解技术的话，或者更悲观的说，控制中心出现部分内奸，等同于可以从城市任何边缘位置，抵达城区的中枢。</p>
那安全防护通道可以换个名字了。简直是个直达老巢的利器。</p>
这样安排，在遇到突袭的时候，他们只要牢牢占据住中心区，将兵力内调，就能占有一定优势。</p>
当然，三十六区有点特殊。人家的内奸不在控制中心，人家在各个角落。最先沦陷的就是中心区，厉害的不行。</p>
“我们的信号范围没有覆盖到中心街区啊！他们再往里面走，通讯器就没信号了，怎么办？而且他们不是专业人员，就算过去，也不知道怎么改回权限，他们过去也没有用啊！”老兵说，“医生，你不能让他们去白白送死啊！”</p>
“我会陪他们一起过去。我现在去开默示，带上信号转换器。”林医生说，“季班，现在把你操作系统的密码告诉我。”</p>
季班微愣，报了一串数字：“医生你会开吗？”</p>
“不就是开车吗？我有驾照。”林医生不屑挑眉，加重语气道：“如果发现通讯器没有信号了，就先留在原地等我们。连胜，我在认真的警告你！”</p>
随后他起身消失在通讯器的屏幕里。</p>
连胜比对着表格说明跟鲁明远的模型安排，在脑海中过了一遍，仿佛没有听到林医生咬牙切齿的警告。她点头道：“我明白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