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：“痛快了就回家。”</p>
堵在胸口的郁气消了大半，随着砸到篮筐的那一下，烟消云散。</p>
齐欢抹了抹额头的汗，没说什么。她抬眸看他，想说话，一直没有开口。</p>
良久，她恢复正常，说好，“我回去了。”</p>
没把矿泉水拧开，她拿在手里，冲左俊昊和季冰颔首，朝路口走。</p>
快要离开球场尾部路灯的笼罩时，身后传来脚步声。</p>
她就着回头的姿势一愣，“你……？”</p>
陈让穿上外套，手插兜，是最初见时下巴微抬和一贯散漫的模样。</p>
“走。”</p>
只有一个字。</p>
她怔然，他等也不等她，已经越过她身边自己往前。</p>
反应过来，她马上跟上。</p>
从球场出去，到路边，陈让拦下的士，齐欢愣愣跟着坐进去。</p>
他说：“地址。”</p>
“什么？”</p>
“你家。”</p>
她明白过来，报给司机。</p>
车门关上，齐欢侧头盯着他，“我们……”</p>
他拿出手机玩，“别跟我说话。”</p>
“为什么……”</p>
“打球累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齐欢很想问。问现在是什么情况，问他为什么跟她打球，还有很多很多，自己也讲不清的问题。</p>
因为他这句别和他说话，全都闷在肚子里没法开口。</p>
车一路开，景致越来越熟悉。司机把车停在她每天出入的路口。</p>
陈让头也没抬，玩着游戏，“你可以下去了。”</p>
“那你去哪，回家吗？”齐欢问。</p>
“不然呢？”他仿佛觉得她问的是个白痴问题。</p>
她哦了声，没再废话，乖乖下车。跟他挥挥手，说过再见才关车门，转身往家门走。</p>
这一片都是独栋小楼，环境安保都是一等一。</p>
齐欢进了大门，回头看，那辆出租车还停在那没走。</p>
再往前，等她快到家门口时，才听到外面引擎发动，车轮碾过地面，慢慢驶离。</p>
声音渐小，渐远。</p>
……</p>
齐欢回到房间，收到一条短信。不是陈让，而是左俊昊。</p>
【妹妹呀，你到家没。】</p>
她正编辑文字打算回过去，他很快又发来一条：</p>
【我看你跟陈让一块走出去，他那臭脾气肯定把你扔在路口了是不是？】</p>
顿了一下，她删掉编辑好的内容，摁了一个“没”字，不等一句话打完发出去，左俊昊又来：</p>
【我都领教过几百回了。】</p>
【哎。】</p>
【你在哪，我们过来送你回去吧，大晚上你一个女的。】</p>
她的手停住。</p>
窗外天有些黑，乌漆漆的，但暗是暗，还是能看到云层里隐约的熠熠亮光。</p>
好半天，齐欢回过去：</p>
【谢谢。不过不用啦，我已经到家了。】</p>
陈让没有把她扔在哪里。</p>
十五分钟的士，由那一边的篮球场开到这一边。</p>
他陪她途径了禾城的一小片，从随便的街道，一直到她家门前。</p>
不耐地冷言冷语，甚至一贯地不愿多说几个字。却一直和计程车等在路口，确保她踏进家门，无恙平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