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从大周使臣田归道那里了解到,他已经辞官了。”玄云子说道,“就算他想要亲自来接你,也是无能为力了。”</p>
“我没那么肤浅,我要的不是一个迎接的仪式。”艾颜说道,“他早就遗忘了对我的承诺,这就是事实。否则爬上雪山来找我的,就不会是你。”</p>
“或许你是对的……”玄云子轻叹了一声,说道,“突厥一行让我明白,这世上最不能勉强的,就是感情。这世上最没有道理可讲的,也是感情。我时常自诩聪明,但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。我何尝不是愚蠢透顶可笑之极?”</p>
“好吧,我们都是蠢女人。”艾颜拉着她的手笑,说道:“都说女人心海底针,但其实女人要的很简单。那不是某个固定的结局,而是一段真实的经历。我认识他有十年了,我们之间没有刻苦铭心的爱情也没有海枯石烂的诺言,只有我一个人孤苦的守望与等待。其实我并不怪他,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我在一厢情愿,我甚至还用恶作剧坑害了他。到后来我生下克拉库斯令他们父子不得团聚,对他更是一种折磨。换作是一般的男人,肯定会恨死我甚至想要杀了我。但他却表达了愧疚和温情,还许下了一个至今没有实现的承诺。这已经很不容易了,我没有资格去要求他更多。”</p>
听完这段话,玄云子沉默了许久。他们的故事,还真是剪不断,理还乱。</p>
“你安心回南国去吧!”艾颜轻拍玄云子的手,“我会衷心祝福你,并一直想念你!”</p>
“如果以后他来接你,你会愿意回去吗?”玄云子问道。</p>
“看情况吧!”艾颜带着轻松的笑容,回答得很随意,“未来的事情,谁又能说得好呢?”</p>
玄云子默默的点了点头,心说是啊,现在的艾颜已经是突厥汗国执掌实权的圣母可敦,她的儿子还是叶护。薛绍再想要迎回他们母子,可就不是一件私事,更不是一件小事了!</p>
数日之后,玄云子和薛楚玉混在了田归道的使臣队伍当中,随他一同离开了牙帐。至始至终,他二人的真实身份都没有对“公众”正式批露。</p>
南行的车上,玄云子撩开车窗,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牙帐。</p>
往事历历,恍然如梦。</p>
“我要回去了。”</p>
“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。”</p>
“薛绍,你有想过与我的重逢,会是怎样的情景吗?”</p>
艾颜带着克拉库斯站在了一处山岗上,目送他们走远。</p>
克拉库斯哭得很伤心,“娘,他们为什么要走?”</p>
“因为他们不属于这里。”艾颜抚摩的儿子的头,轻声说道。</p>
“我再也看不到老师了,对吗?”克拉库斯说道,“还有蒙厄巴,他教我骑马教我射箭,他的武艺是世上最棒的!”</p>
“孩子,你是突厥的叶护,草原的勇士。你为什么要哭泣?”艾颜轻声问道。</p>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就是想哭!”克拉库斯哭得更凶了,一个劲的摇头,“我不希望他们离开!我不要、我不要!!”</p>
艾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,心说我多想如你一般,好好的哭上一场。我多想如你一般,对他们出声挽留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