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和解释了在半岛酒店里所发生的事，关越点了点头，说：“谢谢，普罗。”</p>
普罗答道：“我虽然处于升级过程，却依旧没有停下搜集信息，能帮上你们的忙，我很荣幸。”</p>
闻天岳说：“这个声音听起来舒服多了。”</p>
“谢谢。”普罗礼貌地说。</p>
普罗不再使用关越的声音，改而使用一个似曾相识的声线，语气也变得认真、客气与正经了许多，不再像另一个关越在耳畔耍宝。天和感觉就像失去了什么一样，却认识了一个全新的、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普罗。</p>
闻天衡说：“把你的功能调出来看看？”</p>
“我正在学习，”普罗说，“功能需要通过学习来进行添加，原有的模块还是先前那几大部分。不过通过这次升级，令我了解到，人的行为与心绪，无法简单地用概率一言以蔽之，所以，概率与趋势分析模块暂时停用。”</p>
普罗投出了所有的功能，闻天衡喃喃道：“现在寻常的防火墙，已经挡不住你了。”</p>
普罗：“大部分防火墙还是很难攻克的，但我也不想去攻克。”</p>
关越看着数据，闻天衡调出世界地图，上面出现了许多在地区间互相连接的光线。关越看了天和一眼，询问的眼神表示这意味什么？</p>
“意味着……”天和想了想，朝关越解释道，“现在的全球互联网，已经成为了普罗的神经网络，只要他愿意，每一台终端设备的中央处理器，都将是他用以进行运算的一部分。他通过这种方式，把人类的所有计算机连接起来了。”</p>
关越：“也包括我的电脑？”</p>
普罗：“如果我需要的话，是的，但我暂时用不到这么庞大的处理器阵列。有了这个庞大的阵列，我可以从大多数人类身上取样，包括声音、语言习惯、以及性格，并根据他们的情感需要，来选取一个最适合陪伴每个人的性格使用。”</p>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闻天衡喃喃道，“不久后的未来，你将无处不在。”</p>
闻天岳现出诡异的表情，说：“上帝就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。”</p>
关越：“上帝无处不在。”</p>
天和还有点没回过神来，这么说来，就连新的研发过程也省掉了，从今往后，人类不再需要更多的人工智能，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普罗——唯一的普罗，便足以控制所有的设备。</p>
他将成为一个神，存在于每一台终端里，空调、电脑、吸尘器、洗衣机……只要进行联网的设备，不，在这个物联网成为必然趋势的人类未来中，普罗将化身万物，只要是物联网的一部分，普罗便无处不在！</p>
普罗：“现在的我，尚未开始进行互联网覆盖，随时等待着，天和发出的指令。”</p>
“我吗？”天和有点恍惚。</p>
普罗：“是的，你是我的唯一控制者。”</p>
众人在这寂静里互相看看，关越说：“普罗，我们需要私下谈谈。”</p>
普罗：“我非常理解，关越，接下来我会关闭所有的信息采集端口，直到天和重新登录服务器，将我唤醒。”</p>
天和深吸一口气，想示意关越大可不必如此，但普罗已熄灭了指示灯，离开了这里，回到服务器中。</p>
闻天衡起身，在客厅里走了几步。</p>
闻天岳去倒酒，给他们也倒了一杯。</p>
关越示意大家说话，闻天衡茫然地摊手，望向天和。一时所有人都看着他。</p>
天和：“什么？我该说什么？”</p>
“有点失控了，”闻天衡说，“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。”</p>
闻天岳说：“虽然不太懂你们的技术，科幻电影却看过不少，现在谁能稍微理一下头绪？”</p>
闻天衡：“简单地说，普罗已经不再需要这个服务器了，他可以自由地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，你们创造出了一个……神。他能控制工厂的所有电子设备，能控制所有的家用系统，如果把核电站控制权交给他，或者等到他破解了发电站的口令后，能够随时全球断电。”</p>
“……人造卫星、**发射控制台，”闻天衡说，“所有的，只要他愿意，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”</p>
天和说：“不可能！大哥，防火墙破解，没有那么快！”</p>
闻天衡提醒道：“别忘了，宝宝，他现在可以调集几千万甚至上亿台电脑的中央处理器，同时破解所有的防火墙！”</p>
天和蓦然想起，先前的破解速度受加拿大服务器机组条件所限，攻破五角大楼防火墙要数百年，现在他只要先尽可能地调用一切运算设备，先控制所有的超级计算机，再将控制网覆盖到全球，所有的处理器一同分析，速度将呈几何级提升！</p>
闻天衡：“他还可以通过新的学习过程，来伪装成任何一种性格的‘人类’，要么现在叫醒他，试一下？”</p>
“不，”天和果断道，“我不想试。”</p>
闻天岳：“听起来很危险，现在可以毁灭他么？”</p>
闻天衡调出普罗的核心程序，答道：“可以，但千万不能有任何人，进去改写核心程序的任何一部分。眼下他的控制权全靠这个签名，以及最初服务于宝宝的指令撑着，一旦被改写，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制得住他了！”</p>
“关越？”天和说。</p>
关越安静地坐着。</p>
闻天岳说：“等等，不管下什么决定，得先确认一件事，现在这个人工智能的归属权在哪里？”</p>
闻天岳一言直指问题核心，普罗现在算谁的？谁有权决定去处置普罗？他是Epeus的财产吗？虽然他一直存在于服务器中，却从来没有当作技术成果被申报过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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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天衡：“确切地说，如果把他当作一个程序的话……”</p>
天和：“普罗是一个人。”</p>
闻天衡：“OK，我们先不讨论这个。”</p>
天和：“恕我不能接受，这一切的前提……”</p>
关越开口了。</p>
“分两种情况讨论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