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不，还是你们先请。”</p>
“你们先你们先……”</p>
猫熊基金负责人道：“我建议各位，还是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空想，以现在这家公司的财务状况，哪怕是巴菲特再世，我看也救不回来了。”</p>
“巴菲特还没死呢。”康莱德基金负责人说：“我们家刚委托给他七十多亿，这么说太不吉利了。”</p>
猫熊基金负责人嘲讽道：“你家上哪儿找七十多亿出来？怎么就没听说过？我看是你们老板找马化腾后台给调出来的七十多亿QQ币吧？”</p>
康莱德负责人音调陡然高了八度：“以为谁都像你们家，投了腾讯就天天给自己家产业通稿刷阅读量啊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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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吧。”支行行长语重心长地说：“大家都是来讨债的，就不要窝里斗了。我记得你们当初为了投Epeus，还差点打起来，早知今日，又何必当初呢？”</p>
大会议室内众人再次沉默。就像等待着参加巴菲特的葬礼般。</p>
天和进了公司，总经办楼层内众员工都是眼前一亮，继而又暗淡下去。</p>
“二老板，您的咖啡。”</p>
“谢谢，我不喝星巴克，以后还是不要叫我二老板了。”天和朝总助笑了笑，又朝财务总监问：“Mecy，主管们都在会议室里了？”</p>
财务总监马上道：“今天来了几位客人，想先见见您，坐了大会议室，我们也不方便请人换个地方。”</p>
天和推门进会议室，回头道：“那你通知下，主管例会改到下午……你们这是？”</p>
会议室内，一众股东代表们就像看见巴菲特揭棺而起，跳了出来并大喊“Spurise！”</p>
“大家……下午好，今天不是季度股东代表会吧？银行怎么也来了？”天和还没明白状况，财务总监与副总跟了进来，顺手关上了大会议室的门。</p>
会议室里，司机朝总助说：“窗子要不要再检查下？公司里的锁了，楼道呢？”</p>
总助答道：“连男厕所都检查过了，没问题。”</p>
外间一众同事纷纷抬头，望向大会议室的门。</p>
“什么？”天和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，重复了一次：“怎么可能？”</p>
会议室里一片死寂，所有人一起望向支行行长，行长又擦了一把汗，说：“你哥哥没告诉你？”</p>
“我三个半小时前刚送走他！”饶是历经无数大风大浪的天和，面对“资不抵债”与“无力清偿”时，也有点没回过神来：“你们等等，我给他打个电话，不不……他应该在去旧金山的飞机上……”</p>
“现在贵公司的法人是您，对吧？”基金负责人说：“Epeus的财务状况，股东们已经初步了解了，资产列表，你们的梅西梅总监，也已经接受了第一□□点。”</p>
“等等。”天和接不住递过来的资料，说：“给我倒点水。”</p>
“这个债务已经逾期两年……”</p>
“你哥哥担任法人与CEO的这段时间里，陆陆续续把房产、名下的车子，全部抵押给了银行……”</p>
“今年六月，闻天岳为了缓解财务压力，还把六千万公司资金，通过非法手段带出境，前往澳门，下场显而易见……”</p>
“小兄弟，您看，我明年就要退休，为了您公司这件事，安度晚年是指望不上了……接下来怎么办，总得有个说法……”</p>
“当初你们两兄弟融资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，现在不仅公司对赌没有完成，发邮件不回，电话不接，发微信骂人，一骂就是长达一分钟的语音……你听听？这像是读书人的口气吗？简直有辱斯文！”</p>
“去年贵公司还投了一部科幻片，跟投一亿八千万，就为了让小演员带资进组，拍着胸脯承诺四十亿票房，最后导演拍出个网页游戏ppt自己先跑了，煤老板都不带你们这么玩的！”</p>
“而且我更不明白的是，闻天岳为什么要帮一个毫无业绩前景的公司担保贷款？”</p>
“多伦多的服务器机组，一年就要烧掉一千四百万美金的租金，这还不算电费，你看看你们自己研发出了什么，用超级服务器组架私服！刚我来的时候，还看你们公司程序员在打魔兽世界……”</p>
天和被吵得有点晕，接过副总递来的水，一口喝下，把杯子重重一放，砰的一声。</p>
会议室里又静了。</p>
天和盯着水杯看，半分钟后，目光转向一众股东代表。</p>
“啊，我知道了。”天和灵光一闪，说：“你们走错公司了！”</p>
两个小时后，股东代表们纷纷离开大会议室。</p>
天和坐在长会议桌的一端，像座雕塑。</p>
“老板？”财务总监试探地问道。</p>
“我迫切地需要听巴赫。”天和道。</p>
“不好了！支行行长要跳楼啦！女厕所窗户没锁好，上半身已经爬出去了！快来几个男同事拉住他——”</p>
副总：“……”</p>
又一个小时后，天和面朝桌上的便当，疲惫地摆摆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