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遍，茶香溢出，三杯澄澈的茶汤出现在眼前。</p>
“甲——”车大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</p>
这句是凤洲话，妮妮听懂了。</p>
文舟一只手握着妮妮的手，一只手端起茶杯，正要放到妮妮嘴边，妮妮微嗔了一眼，自己端起茶杯细细品了。</p>
文舟嘴角扬起，一脸灿烂。</p>
“什么时候结婚？”车大爷盯着文舟，犀利的眼神透着寒光。</p>
“下个月。”文舟道。</p>
车大爷目光投向妮妮，妮妮立马吓得避开，不敢看他那骇人的眼睛。</p>
“不妥。”车大爷低沉道，“今年不适宜结婚，最早在明年三月十二，晚则应到明年九月初九。”</p>
文舟皱眉，眉心八字深刻。</p>
车大爷的话他不敢不听，可是却又分明心生抗拒。</p>
每次文舟遇到过不去的坎儿，都会来车大爷这里坐一坐。</p>
当年他遭遇左剑背叛，痛不欲生时，正是车大爷的一句话，让他走出凤洲，去了海城。</p>
当时，看着颓丧至极的文舟，车大爷拍了拍他的胳膊，说：“你在山里生，在凤洲长，在四海活。文舟，你是蛟龙，应该出去搏击风浪。凤洲就像这个水库，在山里看，浩大无比，可是出了海，这只是一处小河溪……”</p>
“会离开你的女人，迟早都是别人的。她早离开，你早新生。去海城，爱你的女人，会从天而降。”</p>
文舟牢牢记住了车大爷的这句话。</p>
从天而降……</p>
果真是从天而降啊！天上掉下的妮妮，砸到了他背上。</p>
想到这里，文舟嘴角又不禁扬起。</p>
“为什么要等明年？”文舟明知故问。</p>
妮妮却是一脸不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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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属虎，她属羊，今年犯冲，不宜婚娶。”车大爷说。</p>
妮妮目瞪！</p>
没人告诉他她属羊啊！怎么他就能一眼看出她属羊的？</p>
文舟却不觉惊异，这就是车大爷的法宝，一眼看乾坤。</p>
至于他为什么有这么厉害？</p>
传说他曾经是一个十分了得的风水师，在上个世纪的那场运动中受到打击，老婆跳楼，孩子溺水，从此躲进山里，独守这座大坝，与世隔绝，孤独度日。</p>
文家对他却是格外敬重，文舟的爸爸文国群经常给车大爷送来好茶好烟，来山里的时候，还经常过来陪车大爷喝喝茶，聊聊天。</p>
“能不能化解？”文舟问。</p>
他想早点儿把媳妇儿娶进门，免得夜长梦多。</p>
“不能，必须过几个坎儿。”车大爷说，“小子，你今年事儿不少啊！”</p>
文舟咽了咽口水，坦诚道：“就是因为这个，车大爷您得帮我。”</p>
车大爷睥睨了文舟一眼，一言未发。</p>
兀自泡茶，喝茶，也不招呼他们。</p>
茶过三巡，他起身，佝偻着身子往小屋里走去，随口道：“小子，跟我来。”</p>
文舟会意，握了握妮妮的手，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，柔声道：“你在这里等我，我去去就来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