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忙里忙外，走到许杭面前时，被许杭抓住了手腕，那只手带着手套，小拇指的地方空荡荡的。</p>
蝉衣紧张地抽回来，藏在背后：「当家的…您、您有事吩咐就行了，不用拽着我…」</p>
许杭微微抬头，看着这个纤细瘦弱而忠诚的丫头，说不感动是假的，他这个主人没能给蝉衣带来什么大富大贵，何德何能接受她这样的馈赠？</p>
于是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：「你这个傻丫头…」</p>
他太瘦了，被折磨得只有一副骨架子，以至于这么长舒一口气都让人觉得像是精气外泄一般。</p>
蝉衣不想勾得许杭难过，只一味傻笑着，不让他见着自己的半滴眼泪。</p>
鸡汤上桌的时候，段烨霖也来了。</p>
自从那‘发狂’的一次之后，许杭就老实了，让他吃饭就吃饭，让他睡觉就睡觉，喝药便喝了，戒毒就忍着，不顶嘴也不挣扎，甚至……一句话也不和段烨霖说。</p>
也不知道是乖顺了，还是换着法子置气。</p>
不过段烨霖更愿意认为，他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态度和自己相处，所以只能沉默。</p>
这样也好……也好。</p>
鸡汤看起来很清淡，少油少盐，段烨霖拿汤勺舀了半碗放到许杭的面前，许杭捧起汤碗，一小口一小口啜饮，用了很长时间才喝完。看他把碗放下，段烨霖才给他夹了一个荷包蛋和水煮的肉。</p>
他自己倒没吃，而是看着许杭软绵绵地拿起筷子，目光似是放空，又似乎只是认真在看盘中餐。</p>
许杭吃荷包蛋的时候很有意思，会拿筷子尖将半熟的蛋黄戳破，看它流出来，裹着整个蛋，再一点一点把它吃掉。他自己似乎是无意识地做这个习惯的动作，段烨霖从未这么认真端详他吃饭的小习惯，看着看着就有些着迷了。</p>
等整个鸡蛋都被消灭干净了，段烨霖才给自己盛饭，边盛边说：「后天我就走了。」</p>
许杭吃饭的动作停住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