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久没做梦了。</p>
又是一早醒来，段战舟睁开眼，外头刺激的阳光照**来，扎得他眼睛疼。</p>
自从丛林死去之后，他再也不做梦了。好像丛林就是他所有的好梦和噩梦，统统带走，已经一点儿也不剩了。</p>
其实这样也好，万一梦到了，他该和丛林说什么呢？道歉，丛林会原谅吗？拥抱，丛林会接受吗？</p>
若是不会，那还是不要见的好。</p>
早上起来，先喝了一杯酒。随后就听到底下人来报一个消息，说是章家倒了，章家的宅邸也被卖了。</p>
闭上眼想了想，段战舟披上衣服，去了那个被查封的章家庄园。</p>
那个院墙已经不再新粉漆饰，反而是斑驳脱落。段战舟抬头望着，空空的墙头，他想不起来当年那个趴在墙头上的小家伙长什么样子了，那夜里太黑了。</p>
那个家伙......</p>
几乎没费什么力气，段战舟翻过院墙去，另一边，是章尧臣曾经培育杀手的地方，如今荒废多年，到处积灰，又脏又臭。</p>
这地方真小，段战舟进了屋里，还得微微弯腰，省着撞着脑袋。他一直走到一个小房间，这里蜘蛛网遍布，角落里还有蝙蝠出没。他看到其中一张床靠着的墙壁上，写着大大小小无数个正字。</p>
他伸手摸了摸，那些字迹就更清楚了。</p>
是丛林的字迹。他就是在这儿长大，一天一天数着日子过下去的么？院墙上都有丛林踩出来的坑，他究竟是站在墙头偷看自己多少次了呢？</p>
那么这张床，就是他睡过的么？</p>
段战舟的大掌刚刚**过床沿，就摸到坑坑洼洼的痕迹，低头仔细一看，在床头的位置，木头边沿，刻着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。</p>
他送我奶油。</p>
他笑了。</p>
他叫段战舟。</p>
他长高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