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看余人都不像一个喜欢吃糖渍梅子的人，那么这或者是给那些太监宫女准备的？</p>
徐有容不觉得这是羞辱，相反她知道这是余人表达的善意。</p>
虽然他表达善意的方式和陈长生一样，显得有些笨拙。</p>
她用手指拈起一粒糖渍梅子送入唇里，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神情。</p>
看着这幕画面，余人笑了起来，也很满足。</p>
徐有容说道：“我修的不是国教正统的道法，到今天为止，我也不是很明白陈长生说的顺心意是什么意思。所以我想不明白你们师徒之间的关系，大概整个大陆也就你们师徒三人自己能懂，但问题总是要解决的。”</p>
余人静静看着她，用眼神询问她的解决之道。</p>
“很简单，你们师兄弟联手，请你们的师父归老吧。”</p>
徐有容的嘴里**糖渍梅子，声音有些含糊。</p>
她要表达的意思却是那样的清楚，甚至像斋剑一样锋利。</p>
大殿深处的阴影里响起一道倒吸冷气的声音，就像是那人吃了一颗酸到极致的梅子。</p>
徐有容神情不变，明显早就已经知道那里有人。</p>
余人望向那片阴影，摇了摇头。</p>
林老公公的身影从那片阴影里渐渐显现出来，然后躬身向殿外退去。</p>
可能是因为徐有容的这句话带来的冲击太大，也可能是因为岁月的关系，这位皇宫强者的身形有些佝偻，离开的时候，也忘了把殿门闩住，微寒的冬风从深沉的夜色里涌了进来，被宫殿附着的阵法一挡，发出哗哗有如洒纸的声音。</p>
一面西窗被风吹开，撞到墙上，发出啪的一声响，数道穿过阵法的微风拂动着殿内的黄缦，夜明珠不是蜡烛，光线却似乎也被那些微风拂动，不停地摇晃着，无法照清楚徐有容与余人的脸。</p>
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，眼睛都没有眨，只是静静地对视着。</p>
徐有容的眼神绝对平静。</p>
余人有些不解。</p>
他想不明白，她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，或者说，她凭什么敢提出这样的建议。</p>
整个大陆都知道，与对待陈长生的冷漠无情截然相反，商行舟对余人非常好。</p>
这种好甚至可以说无可挑剔。</p>
即便是商行舟的敌人，即便是陈长生，都必须承认这一点。</p>
“是的，他把你养大，把你教育**，对你照顾有加，把你送到皇帝的位置上，教你如何治国，现在还准备归政于你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，他似乎对你都很好，但问题在于，他是真的对你好吗？”</p>
徐有容平静说道：“他喜欢的是太宗皇帝，不是你，你只不过是他的情感投射，或者说是一个傀儡。”</p>
微风再起。</p>
明黄色的衣袖被拂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