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晋来自南方槐院,离开天书陵后,当然要回去。</p>
这封信是给槐院里那位大人物的。</p>
徐有容离开了照晴碑庐,来到了陵下那条宽直的大道上。</p>
大朝试已经停了两年,天书陵的修道者比往年还要少,很是冷清。</p>
她去了荀梅的故居,发现最近几年没有人住,但打扫的很是干净。</p>
当年在这里做腊肉饭的少年和吃腊肉饭的少年们,已经很久没回来了。</p>
然后她背着双手向南方走去,四处打量着。</p>
就和先前在离宫里那样,真的很像告老还乡偶逛市场的老臣。</p>
对世间修道者来说是圣地的天书陵,对她来说只是值得看看的风景。</p>
很快她便走过那片满是水渠的青石地面,来到了天书陵的正南方。</p>
风雪微动,一位黑衣少女出现在她身边。</p>
“你让我跑了这么多地方,我以为你早就安排好了,结果没想到,你居然会忘了最重要的那位。”</p>
小黑龙看着她嘲弄说道:“让那个家伙送信,什么时候才能送到?还是我去吧。”</p>
徐有容说道:“亲笔信与纪晋,都是我想表达的诚意。”</p>
小黑龙有些不解问道:“你准备要王破做什么?”</p>
徐有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那条神道。</p>
白石砌成的神道还在,在风雪里看着更加素净神圣。</p>
那座凉亭已经不在了,那位枯坐六百年的苍老神将则已经死在了雪老城。</p>
神道最上方有座天书碑。</p>
陈长生告诉她,那座碑上没有一个字。</p>
娘娘就是死在那里的。</p>
她是南方圣女,有资格走到神道最上方。</p>
但她没有。</p>
她只想凭自己的能力走上去。</p>
就像陈长生与苟寒食等人念念不忘的荀梅那样。</p>
当年荀梅没有登上去,是因为汗青守在那里。</p>
如果她要走上去,谁会拦在那里呢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