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书陵里有很多条道路，但只有一条路可以直接登上陵顶，那就是南面那条由白色玉石砌成的神道。</p>
由神道登陵，是非常具有象征意义的事件。</p>
只有皇帝与教宗及南方圣女，才有资格走上神道，这代表着无上的权威。</p>
荀梅之前便有很多人尝试过闯神道，但除了周独|夫，似乎便没有别的成功例子。</p>
王破要闯神道，是践行对故友的承诺，是对朝廷的挑衅，更是对太宗皇帝的复仇。</p>
徐有容站在百草园的树林深处，看着那片微微坟起的草地，低声说道：“您说过，计道人是太宗皇帝最忠诚的臣子，甚至是有些**的狂热追随者，那么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？”</p>
微风拂着树叶与刚刚冒出地面不久的嫩绿青草，天海圣后长眠于此，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。</p>
“想到要与这样**的人物为敌，还真是紧张啊。”</p>
徐有容的神情很平静，看不到她言语里形容的紧张，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，暴露出她此时真实的心情。</p>
她要做的事情或者说决定太过可怕，稍有不慎，便可能会有千万民众凄惨无比的死去。</p>
要做出这样的决定，或者说让整个大陆相信她敢于做出这样的决定，需要她拥有极其强大的意志。</p>
意志强大到极处，自然无情，这便是太上之道。</p>
徐有容眉尖微蹙，看着有些柔弱，惹人怜惜。</p>
没有谁见过这样的她。</p>
即便是在周园里她重伤将死的时候，即便是亲近如陈长生，也没有见过。</p>
只有暮峪上那条光滑的石道与崖畔那棵树曾经见过。</p>
两只手的食指在微风里轻轻触在一起。</p>
她看着指尖相交的地方，自言自语道：“你可以的，你能做到。”</p>
随着看似柔弱、有些微怯的呢喃声，她的睫毛渐渐不再颤动。</p>
她抬起头来，再次望向那片微微坟起的青草地，眼神已然平静。</p>
最极致的平静，是漠然。</p>
不要说一片青草地，即便是滔天的洪水，也无法让她在意。</p>
“愿圣光与您永在。”</p>
徐有容转身向百草园外走去。</p>
随着她的裙摆轻拂，青草地里生出一路野花，然后骤然生出金色的火焰，变成虚无。</p>
……</p>
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