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荀梅的小屋到神道下方并不是很远，当初陈长生与苟寒食等人赶过去的时候，没有花多长时间。</p>
但王破走了很久。</p>
铁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，被他握在手里。</p>
如果让人看到这幕画面，一定会生出很多震惊与更多不解。</p>
那年在风雪里与铁树对战之时，他很长时间都没有拔刀，直到最后才一刀斩破了天地。</p>
为何今天他这么早便拔出了铁刀？他准备斩向谁？</p>
王破要斩的不是人。</p>
今天的天书陵冷清的过分，看不到什么观碑的修道者，就连那些碑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。</p>
就算这些人在，也没有谁有资格让他出刀。</p>
他斩的是那些横岔出来挡了道的树枝、那些已经朽烂的篱笆，那些因为年久失修而不平整的青石。</p>
随着铁刀落下，树枝成屑，竹篱成粉，青石成末，然后被风吹走，变得平整崭新。</p>
他离开后，泥地与青石上那些清晰的刀痕也渐渐消失，刀意却隐入了更深的空间里，遮住了些什么。</p>
王破走到神道下方，望向那座曾经存在的凉亭。</p>
现在世人已经知晓，当时的汗青神将已经破境入神圣。</p>
难怪那夜荀梅刚从梦境中醒来，正在巅峰之时，依然无法过他这一关。</p>
今天会是谁来阻止他闯神道呢？</p>
王破没有向神道走去，静静等着那个人的到来。</p>
他的铁刀重新入鞘，刀势却依然横亘在天地之间，并且不停地缓慢提升。</p>
他不会着急，因为时间越长，积蕴的刀势便越完美，直至圆融，再没有任何缺口。</p>
可能是这个原因，没有太长时间，他等的那个人便出现了。</p>
微风拂动着浅渠里的清水，生出无数道细密的涟漪，形成无数繁复难明的图案。</p>
水纹里似乎隐藏着天地造化的妙义，把王破的刀势冲淡了很多。</p>
商行舟出现在神道上，道袖轻飘，满头黑发被梳的一丝不乱，英华逼人。</p>
王破说道：“果然并无新意。”</p>
对商行舟的出现，他并不觉得意外，想来没有人会觉得意外。</p>
当今世间有能力阻止他闯神道的人，也就是商行舟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