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翻天海圣后的统治，把朝政尽数归还到陈氏皇族的手里，自己成为了天下第一人。</p>
商行舟这一生已经完美，没有什么追求，除了那件事情。</p>
徐有容要他在这时候选择放弃，退出，便要证明自己可以做到那件事情。</p>
陈长生或者不能，甚至余人也无法实现太宗的遗志，因为他们是好人。</p>
但她可以。</p>
因为她不是好人，今天的这些事情都是证明。</p>
你要灭掉魔族，我可以，你要人族一统天下，我还是可以。</p>
而且到了那时候，教宗依然姓陈，皇帝还是姓陈，史书上的那个人类皇朝终究是姓陈的。</p>
那么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？还有什么不舍呢？</p>
如果说她对商行舟理想的威胁、那些冷酷的手段是高耸入云的浪头，那么相随的这些证明则是宁静的水底，二者组合在一起，形成无数波涛，一浪接着一浪，直至滔天而起，要把所有的抵抗意志碾碎。</p>
“你今天营造出来的局面堪称完美，壮阔处仿佛焚世，细微处直指人心，确实很难破掉。”</p>
商行舟看着徐有容有些欣赏又有些遗憾说道：“因为能威胁到你的人，都不是你的敌人。”</p>
最后这句话的意思有些复杂，也有些拗口，只有他们能懂。</p>
“陈长生信任我，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，可惜的是他错了。”</p>
徐有容说道：“当然，我知道他肯定会准备一些东西，所以我也有所准备。”</p>
商行舟感慨说道：“没想到你连他都没有放过。”</p>
徐有容说道：“既然我要赢你，自然要先赢过你的两个学生。”</p>
所以才有了那场深夜入宫的谈话还有福绥路牛骨头锅旁的谈话？</p>
商行舟静静看着她，忽然说道：“如果我没有说服他，或者你今天就真的赢了。”</p>
随着这句话落下，天书陵里忽然又有风起，拂动了神道上的那些石屑与草枝。</p>
风起是因为云落。</p>
天边有一朵云落在京都南郊，然后向着天书陵里飘来。</p>
天书陵里的禁制，对这朵云仿佛失去了作用，很快，云朵便飘到了神道之下。</p>
商行舟提到的那个他，就在那朵云上，是一名身着布衣的书生。</p>
天书陵内外，千万人看到这名书生驾云而至，震惊、猜测、然后开始喜悦，甚至是狂喜。</p>
徐有容看着那名中年书生，神情依旧平静，只是生出些微轻的倦意，那是精神上的。</p>
然后，她觉得有些微嘲，依然是精神上的。</p>
……</p>
……</p>
看着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，户三十二的脸色有些难看。</p>
当初在福绥路牛骨头铺子里，陈长生说相信徐有容不会那样做，他就很担忧。</p>
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证明了，他当时的担忧是正确的。</p>
安华带着数百名信徒，跪在广场之上，双手捧着雪亮而锋利的教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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