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诉求很简单，那就是跪求教宗大人今天不要出离宫，不要去干涉天书陵发生的事情。</p>
如果陈长生不肯答应他们的请求，那他们就会在陈长生的面前自尽而死。</p>
他们都是陈长生最狂热的追随者，为了陈长生与国教的千秋伟业，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。</p>
户三十二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幽静的偏殿，忧色更重，但明显是为了另外的问题。</p>
听着殿外传来的那些声音，陈长生没有说话。</p>
那名拿着画笔的灰袍老人，满脸不耐说道：“赶紧让这些愚夫愚妇闭嘴！”</p>
敢对教宗如此不客气的人举世罕见。</p>
事实上，当年在寒山初次相遇的时候，这位老人对陈长生的态度就很轻蔑。</p>
那时候魔君要吃陈长生，老人与那位云游四海的书生一道出现。</p>
老人出现在离宫的石室里，看了陈长生这么多天，自然代表的是那个书生的意思。</p>
陈长生是教宗，似乎也无法拒绝那个书生的意思。</p>
而且在很多人看来，那个书生是好意。</p>
现在陈长生自然知道了这位老人的身份。</p>
他就是太宗年间誉满天下的画圣吴道子。</p>
凌烟阁上那些画像，都是他画的。</p>
那天看着吴道子从灰墙上走下来，陈长生便知道，徐有容败了。</p>
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师父，或者说低估了这些老人。</p>
那些老人就是当初在汶水无人的街头，他曾经想到过的那些老人。</p>
那些经历了无数血火战争、看过真正的沧海桑田的老人们。</p>
陈长生与吴道子走到殿外。</p>
户三十二看着那位灰衣老人，神情微异，但不敢发问，上前在陈长生耳边低声劝了几句。</p>
吴道子越发觉得不耐烦。</p>
陈长生看着灰暗的天空，忽然说道：“动手。”</p>
有骑兵从草月会馆方向疾驰而至，发起了冲锋，烟尘大起。</p>
户三十二神情骤变，想要跪下苦劝，却被陈长生避开。</p>
他身体向前歪倒，扑向了吴道子的身前。</p>
不知何时，一把极幽暗的短刀已经出现在他的手里。</p>
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痛苦与纠结，眼神却平静到了极点。</p>
就像那道破空而起的幽暗刀光，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</p>
吴道子神情骤变，唇间迸出一声厉啸，一道难以想象的宏大力量，随着画笔落下。</p>
啪的一声轻响，一根暗沉的柳木破空而至，卷住了画笔。</p>
一块落星石像幽冥深渊般，出现在广场上，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，形成一道屏障。</p>
噗哧一声，短刀**了吴道子的脚掌，鲜血飙射。</p>
户三十二低着头，半蹲在他的身前，面无表情地拔出短刀，向着他的小腹捅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