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缺微怔，低头看她脸上神情平静，才知道她不是在说笑话。当然，如果她真是在说笑话，这件事情未免太好笑了些。</p>
他说道：“瞎想什么，先睡觉。”</p>
桑桑说道：“我想和你睡觉。”</p>
宁缺怔住，说道：“困了？”</p>
桑桑说道：“我想和你困觉。”</p>
她的情绪很平静，甚至显得有些冷漠，不是那么认真，却格外认真。</p>
宁缺搂着她，嗅着她的味道，亲了亲她的脸。</p>
过了会儿。</p>
他忽然说道：“能不能不要看？”</p>
桑桑看着某个地方，眼睛一眨不眨，说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/p>
宁缺说道：“这算什么？人在做，天在看？”</p>
桑桑抬头看了他一眼，说道：“这话有趣。”</p>
“有趣你个头。”</p>
“这话无趣。”</p>
“好吧，我说……就算非要看，能不能带点情绪？”</p>
……</p>
……</p>
清晨醒来，宁缺情绪不怎么好，因为他总觉得桑桑的情绪有些怪异，像是在和自己进行告别——刚刚重逢，难道她又要出走？</p>
他思来想去，总觉得有些不妥，神情渐渐变得凝重，看着寒潭对面那片昨日初生春意，一夜又被寒风冻凝的草地，警惕无比。</p>
接下来发生的事情，给出了另一种可能的解答，却不能让他稍微觉得轻松，反而心情更加沉重，因为桑桑似乎快要生了。</p>
很多事情，他都有经验，但这件事情，他没有任何经验，桑桑曾经无所不知、无所不能，但对这件事情，也很没办法。</p>
木屋里一片安静。桑桑捧着隆起的腹部，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动静，细眉蹙的极紧，脸色有些苍白，还没有开始阵痛，但快要开始了。</p>
生孩子很麻烦，更麻烦的是，桑桑的心境受到极大干扰，再也很难维系自己的世界，窗外的空气里飘着游丝，宁缺知道那是裂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