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解语看着王爷下了马,上了张姨**车,才放下心来。又回身去看看则哥儿怎样了。见他还是睡得呼呼的,也不叫醒他,自己从车上起身,随便走了几步。
秦妈妈和阿蓝就各拎着一个三层食盒过来了,便先在车外叫了声“四夫人。”
安解语掀开车帘,让她们上来。
阿蓝就将食盒里的几碟小食拿了出来,都是些易存放的点心。安解语随便用了点,便拿温桶里温着的热茶漱了口。又对秦妈妈和阿蓝道:“你们也用些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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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妈妈赶紧道:“奴婢那边还有吃的。这些是专门给主子用的。”
安解语微笑道:“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。横竖给则哥儿的,我都放在一边了。下剩的,你们都用了吧。夏日里这些吃食都不能久放,吃不了就白糟踏了。”
见四夫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秦妈妈和阿蓝便告了罪,坐在一旁,也都吃了。两人陪着四夫人说了一会儿话,见四夫人困意上涌,便服侍她歇下了。阿蓝就留在这里照看。秦妈妈自回去歇着。等到了后半夜,再和阿蓝换人守夜。
那边范朝晖去了张姨**车上,张氏又惊又喜,赶忙拿了些预先准备的吃食,给王爷用。
范朝晖随便用了些,又看见绘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,小小的一张脸,虽年纪尚幼,却也精致。便有些心软,和蔼地问道:“绘绢可用过晚饭了?”
绘绢抿嘴一笑,和范朝晖十分神似,就道:“用过了。多谢爹挂念。”见爹从来没有这样温和地看着自己,绘绢有些激动,又道:“爹,你一直骑马累不累?要不要在我们这里歇一歇?”又看看姨娘,“姨娘一直念叨爹。爹为什么不去姨娘院子了?”
张氏脸一白,有些后悔不该跟女儿说这些话。
范朝晖却是脸渐渐沉下来,看了张氏一眼,沉声道:“她才七岁,你平日里都是教的些什么?”
张氏更是惶恐,小声道:“都是婢妾的错。王爷不要怪罪绘绢。”
绘绢不知和颜悦色的爹爹为何突然对姨娘发怒,一张小脸吓得雪白,又不敢哭出声来,只看看爹爹,又看看姨娘,幼小的心里充满了恐惧。——她只是想要爹爹多来看看姨娘,这样姨娘就不会整夜整夜的不睡觉,或者偷偷躲起来哭了。如今,她惹怒了爹爹,以后爹爹是不是再不会理睬她们了?
想到这里,绘绢终于忍受不住车厢里两个大人之间沉重的压力,哇地一声哭出来。
范朝晖忍着怒气,摸了绘绢的头,安慰了几下。
绘绢这才抽抽噎噎地止了哭,偎到姨娘怀里去了。
张氏只抱着绘绢,泪如雨下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范朝晖再也待不下去,便下车回到自己的马上,慢慢在车队前后来回小跑,查看周围的路形和人员。
安解语在后面的车里听见了绘绢哭泣声,被惊醒了,本想去看看出了何事。又想到王爷在她们车里,应该不妨事,便又坐下了,抱着双膝在车里想心事。
阿蓝也听见了,正想跟四夫人说起,却是没多会儿,那哭声又停住了。就也罢了。便换了个话题,问起四夫人以后的打算。
安解语见阿蓝问起,微笑道:“就在朝阳山待着,等则哥儿学艺,长大**。”又神往道:“然后要给他说亲,娶媳妇,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