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偷的咽了口唾沫,他一咬牙,举起长矛厉声喝道:“给我……”
几乎就是在丘浮尤下令冲锋的一刹那,却听见刘阚一声奔雷般的巨吼声响起:“频阳刘阚在此,哪个过来送死!”
那声音,恍若一声霹雳在空中炸响。
紧跟着赤兔马希聿聿一声长嘶,呼的一下仰蹄直立而起。
赤旗出鞘,在空中泛着一抹血红色的光亮。声音未落,只听富平城内发出一阵天崩地裂的喊杀声。
在刘阚身后的壕沟里,呼啦啦涌出千余名弓箭手。
灌婴和任敖嘶声咆哮着:“放箭,放箭!”
与此同时,城头上出现了无数面旌旗大纛,又有千余名弓箭手出现,刹那间箭矢如雨点一般飞向了匈奴骑阵。这些人,好像神兵天降,把个匈奴骑军,给惊得目瞪口呆……
最前面的一排骑军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,只见箭雨落下,百余人被当场射杀在马上。
不知为何,所有人在这一刹那,脑海中都浮现了白土岗那三天生不如死的生活。刘阚的一声巨吼,把丘浮尤到了嘴边的‘攻击’两个字生生的憋了回去,“撤退,撤退,秦蛮子有埋伏!”
说着话,他拨马就跑。
本就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匈奴骑军,一见主将跑了,也跟着拨马就走。
要知道,秦军的箭阵可以覆盖三四百步的范围,这城上的弓箭手,大都是临时凑起来的青壮民夫组成,自然不可能和正规的秦军相提并论。不过强弓硬弩,二三百步之内的杀伤力还是极为强劲。箭雨纷纷,遮天蔽日。城中的老弱妇孺摇旗呐喊,南荣秀率一队骑军骤然间从城中杀出来,只杀得丘浮尤丢盔卸甲,狼狈而逃。丢下了数百具尸体,匈奴人兵退三十里。
刘阚这才下令收兵,南荣秀率二百骑军,缓缓退入富平城。
富平城中,欢呼声不断……
亲眼目睹往日穷凶极恶的匈奴人,居然这么轻松的就被击退,于富平人而言,无疑是一具强心剂。
传言可真真是不假啊!
都说刘军侯是孙武重生,白起在世!
早先听人说,军侯在白土岗三日击杀匈奴人逾万,己方却未损失一兵一卒。富平人半信半疑,毕竟没有亲眼看见。但如今……怕他们个甚?匈奴人再狠,我们有刘军侯在,富平安稳如山。
那丘浮尤退三十里后收拢残兵,却发现麾下兵马,十亭之中折了两三亭。
被射杀的匈奴人并不算多,可中间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心里压力,而偷偷溜走套逃跑的匈奴人,比战死的匈奴人还要多。丘浮尤不敢再攻击富平,急急忙忙在城外安营扎寨。
戌时,屠耆率领大军抵达富平城外。
闻听丘浮尤损兵折将,而且输得莫名其妙……屠耆顿时勃然大怒,咆哮着要把丘浮尤斩首示众。
幸得众人求情,丘浮尤总算是保住了性命。
可是,想要立刻攻击,却不甚可能了……
屠耆郁闷的端坐中军帐中,一樽接着一樽的喝酒。
到了子时,富平城方向突然间金鼓声大作。屠耆气得把酒樽摔的粉碎,在大帐里破口大骂:“娘毒子的,秦蛮子真以为老子是瓜子不成?同样的招数,老子怎可能在上当……娘毒子的,老子这次看你能耍什么花招。”
正说着话,就见一名亲随冲进大帐里。
“慌什么慌?”
“大王,是王子,是大王子……”
屠耆这时候总算是清醒过来。王子?王子不就是他儿子吗?
“王子如何?”
“王子就在城头上,那些秦蛮子在骂您!”
“点起兵马,随我出营观看!”
屠耆二话不说,带着兵马杀出了大营。只见富平城头,灯火通明……
屠屠樊哙带着一千多人在城头上高声喊喝。仔细听去,左贤王总算是听了个清清楚楚。
“左贤王威武……婆娘醉卧单于榻,赔了儿子又折兵……
左贤王威武,婆娘醉卧单于榻,赔了儿子又折兵……”
邪韩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城头上,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说:“左贤王威武,左贤王乌龟……我家军侯说了,左贤王远道而来,我们当尽地主之谊。故而,今夜请左贤王看一场好戏,还望左贤王笑纳!”
“父王,救我!”
邪韩扯着嗓子凄声叫喊。
喊声未落,却见一名军官在城头上手起刀落,将邪韩的人头砍下。
那血淋淋的人头,从城头上直落在城下。一腔子热血喷涌而出,好像泉水一样……虽然距离遥远,可屠耆却好像感觉着那一股子鲜血,喷溅在了他的脸上,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如纸。
手指富平,嘴唇颤抖不停。
这时候,城头上再次响起了那一连串的笑骂:“左贤王威武,婆娘醉卧单于榻,赔了儿子又折兵!”
“呀呀个呸,秦蛮子欺我太甚,欺我太甚……”
屠耆只觉气血翻涌,脑袋嗡嗡直响,噗的一声,喷出一口鲜血,从马上一头栽下来。
周围的将官连忙上前安抚,那屠耆幽幽醒来。他穿着粗气,手指着富平城头上的秦军,“给我杀,给我杀……给我杀尽秦蛮子!”
话未说完,一口气没接上。
只见屠耆眼睛一翻,再次昏厥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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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面还有一更
十点前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