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,贾绍的确有真才实学。既然是有真才实学,那么蒯彻也就放心了。
他倒是不担心贾绍会抢了他的饭碗!
一来贾绍还年轻,一个优秀的策士,并非死读书就可以成功,而是需要一番磨砺和经验。蒯彻如今在刘阚门下,是首席的策士。能与他相提并论者,唯有唐厉和陈平两个人而已。
这第二嘛,蒯彻是刘阚家臣出身。
一个家臣,和一个毫无根基的外来者,蒯彻又怎可能担心?
叔孙通沉吟片刻,“齐地田氏族人众多,但说到影响力大的田氏族人,却并不多。齐王田建有一兄弟,名假。自齐灭国之后,就不知所踪,至今未有音讯……临淄人田儋,是名将田单之后,颇有威望。然则当年齐王请降,田儋就率家臣杀出临淄,从此再无消息。据我推测,田假当在田儋的身边,藏于山中,以躲避朝廷的追捕。此事……可能和他们无甚关系。”
“若非田儋,又是何人?”
“田假、田儋是存留于齐地之中,威望最高的两个人。
如果不是他二人,那么剩下的也只是二品望族……这些年崛起的田氏族人中,有嬴邑田安、平阳田都、还有博昌田福。此三人,皆为王族后裔,然则血脉疏远,故而未被迁入咸阳。
同时,这三个人又颇有资产。
特别是平阳田都,此人自称是孟尝君之后,素有名望。若想借由齐地起事,这三人最有可能。”
刘阚点头微笑,可是心中却不由得骇然。
丞相府的书信,刘阚并没有全部拿出来……书信中也有对‘田三分’的分析,和叔孙通的分析完全一致。叔孙通游走各地,又是齐人,而且还生于薛郡。知道这些事情,自然不难。
可是……
这也说明,始皇帝对于山东的监控,从未有过放松。
怪不得,始皇帝未死的时候,各地都很平静……刘阚生出一个念头:始皇帝不死,他绝不可生有异心。
安安心心的给老秦做事吧!
反正求得就是一个自保,如果老秦能够长久,自己也算是达到了目的。
至于以后,走一步看一步……
不知不觉中,刘阚就走了神儿。
“都尉,都尉!”
蒯彻的声音,让刘阚回过神来,不免有些尴尬,赧然道:“抱歉,刚才想事情,有些走神儿了!”
吴辰说:“刚才何公分析,认为既然是在梁父山发生此事,那么嬴邑田安就肯定脱不得干系。
所以,都尉若想查处此事,当有嬴邑田安着手。”
刘阚点点头,“既然如此,我立刻命冯敬率部先行赶往博阳,征调郡兵,捉拿田安及其同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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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已经深了……
蒯彻等人纷纷告辞,书房中只留下刘阚一人。
困意涌来,刘阚斜倚长案,不免有昏昏欲睡的感觉。也难怪,连日来的奔波,让他着实疲惫不堪。虽然说身体素质不错,但也经不住如此舟车劳顿。从江阳马不停蹄赶到雒阳,然后就立刻出发,赶往济北郡。月余来,无时无刻不处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中,铁打的人也撑不住。
济北郡之事,如今已有了方案,总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。
这心神一松懈,自然难免感到困乏。刘阚站起身来,伸了一个懒腰,迈步走向屋外,准备回房休息。
可就在他手碰触门环的一刹那,一种奇异的感觉,突然间涌上了心头。
也正是这种说不清楚,道不明白,玄之又玄的感觉,让刘阚瞬间缩回手来,向后唰的倒退一步。
未等他站稳身形,厚实的房门蓬的一声被人撞开,一道人影风一般卷入屋中。
“秦狗,死来!”
一道黑影,挂着一股锐风扑向刘阚。若非刚才退后了一步,刘阚必然背着突如其来的一击所杀。然则也正是这一步,救了刘阚的姓名。别看他身高马大,但却十分灵活。眼见着来人出招,刘阚却侧身滑步,躲闪了过去。只听铛的一声响,一柄沉甸甸的铁椎,狠狠砸在地上。
火星四溅……
刘阚也看清楚了,来人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,并未蒙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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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窝略有凹陷,肌肤白皙,身高近丈,生的虎背熊腰。眼见一击落空,来人也不气馁,更不着急。不退反进,沉甸甸足有数十斤重,四尺长的铁椎硬生生被他单手提起,上前就是一招横扫千军。这一椎,力量较之先前更盛!挂着一股风声,呼的一下子,快逾若闪电一般。
刘阚刚躲过一招,眼见第二招跟上,却已经来不及躲闪了。
此时,刘阚两手空空,没有任何兵器。眼见铁椎扫来,一个哈腰,反手抄起长案,抡起来迎向了铁椎。蓬……巨响声传来,坚硬的长案被那铁椎砸的粉碎,木屑在斗室之中飘飞。
一抹寒光,骤然出现。
刺客接连两招失手,似乎有点急了,顺势就抢入刘阚怀中,一柄短剑从袖中滑落在他的手上,恶狠狠向刘阚刺来。而刘阚,此时也似乎失去了冷静,身子一慢,只听噗的一声,短剑正刺入刘阚的肩膀。温热的鲜血,扑洒飞溅,刘阚闷哼一声,脚下一转,一肘子就砸出去。
刘阚这副肘子,那可是经过一番锤炼,砸在人身上,犹如千斤巨锤。
寻常人被他这一下子,足以砸的骨断筋折。可是落在对方身上,却仅只是让来人哼了一声,连退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