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握在手心里的花瓣,已经碾碎出汁,成了褐色的污渍。</p>
斩厄嚎啕大哭。</p>
四处亮起了灯。</p>
无邪鞋也未穿,急匆匆地飞奔过来: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</p>
到了近前一看,是斩厄在哭。</p>
他长长松了口气:“他**,老子还以为是哪路妖魔鬼怪出来了!”</p>
“快别哭了!这么大个人,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!”无邪光着脚走到旁边,口气凶巴巴的,伸出去的手却只是轻轻地落在斩厄头上。</p>
“瞧主子给你吓的!”</p>
薛怀刃叹了口气:“都回去吧,没什么事。”</p>
不过转眼,廊下已经聚了一片的人。</p>
无邪大喇喇的就地一蹲,训起斩厄来:“你说说你,天还没亮就跑出来鬼哭狼嚎的,发的什么疯?”</p>
斩厄抽抽搭搭的,没有理他。</p>
无邪头大地看向薛怀刃:“主子?”</p>
薛怀刃也头大。</p>
他看了看天色,让无邪把斩厄带进了屋子。</p>
春寒被隔绝在外,无邪光着的脚总算暖和了些。他不知从哪摸出来块帕子,“啪嗒”一声拍在了斩厄脸上:“好了好了,别哭了,大老爷们没点男人样子!”</p>
可斩厄还是抽噎着,帕子也不肯接。</p>
无邪的眉头紧紧地皱着。</p>
从他看见斩厄的那一刻起,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。</p>
薛怀刃想了想,坐在灯下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略说了一遍。</p>
无邪的脸色有些难看。</p>
薛怀刃能想到的事,他也想到了。</p>
但有些话薛怀刃能说,他却不能说。</p>
再如何僭越,他也不可能去指责国师的行为。</p>
“主子,小的愿替斩厄受罚。”</p>
斩厄闻言,猛地抬起头来。</p>
无邪却没有看他,只继续道:“还望主子允许。”</p>
薛怀刃笑了一下:“受什么罚,我何时说了要罚他?”他看了眼无邪光着的脚,斩厄满脸的眼泪,笑容又渐渐淡了下去。</p>
“义父一贯说一不二,我却再三地同他提要求。他面上不说,心里却肯定是不痛快的。”</p>
薛怀刃歪坐着,伸手托着腮,思绪渐渐飘远。</p>
“他明知道这命令斩厄办不到,早晚会叫我发现,可还是下了令……”</p>
“他这是在告诉我,我的人说到底还是他的人。哪怕是你和斩厄,依然要听从他的命令。而我,还是那个他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孤儿。”</p>
无邪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去。</p>
薛怀刃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:“说是养子,其实我也只是他命名的器物罢了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