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伤会疼，断头会死。</p>
更不可能会吐火。</p>
那像火焰一样的光亮，是他手中长刀挥舞时发出的炫彩。</p>
一二三，又倒下一个。</p>
如此凶猛的杀神，竟然一直在做乖乖的人偶。他抱伞和拿刀的样子，哪里像是一个人？</p>
焦玄一直知道他勇猛，但没有想到他能勇猛到此种地步。</p>
几乎只是一眨眼，竹林步道上便躺下了多具尸体。</p>
斩厄手里的环首刀很快就钝了。</p>
他一把丢开手里的残刃，赤手空拳捏碎了其中一人的头颅，而后夺过兵器，继续缠斗起来。</p>
一气呵成，毫无迟疑，他似乎生来就会这些。</p>
焦玄搭在扶手上的两根手指，慢慢地收紧。</p>
今夜还真的处处都是可惜的事。</p>
他在雨里叹息。</p>
步道旁，石灯笼里的烛火熄灭了。</p>
斩厄在黑暗中拼杀——</p>
愿我能斩断厄运。</p>
愿你能只得顺遂。</p>
两句令咒般的话，在他胸腔里盘旋，将每一根经络都塞得满涨，让他一往无前，攫戾执猛。</p>
大雨遮蔽了视线，回忆幻梦一样在眼前闪现，斩厄想起了许多本被遗忘的旧事。</p>
无邪合该长命百岁。</p>
他会像小时候无邪保护他那样，保护无邪的。</p>
剑气划过，斩厄趔趄了下。</p>
背上出现了一道血痕，他没有去理会。眼下，他脑子里只有一件事，拖延再拖延，他要给无邪留出足够的时间。</p>
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，他绝对不会后悔。</p>
伤口，鲜血，都是别样的赞美。</p>
他又换了一把刀，几乎杀到国师脚前。就算坐在步辇上，国师也无法完全地俯视他。</p>
身长近九尺的青年，只是站着便有种骇人的意味，但到底是凡人，体力会耗尽，神经也会松懈。</p>
“砰”的一声，斩厄被砍中小腿，摔下去，倒在了泥水里。</p>
空中，有只鸟正在大雨里拼命地飞。</p>
翅膀被雨淋得湿透，每一下扇动都让它下坠得更狠一些，但它仍然还在飞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