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大氅丢在榻上,而后坐到建阳帝怀里:“还是说,国师已经改了主意?”</p>
焦玄捧着杯热茶。</p>
杯壁有些烫手,掌心传来阵阵刺痛。</p>
他已不想再建下去,但真要拆,心中又十分的舍不得。</p>
“国师?”建阳帝唤了他一声。</p>
热茶灌入口中,并没有想象中的烫,焦玄一口气喝下半杯。</p>
因为步行而发冷的手脚一下全暖和过来。</p>
他放下杯子,叹息道:“微臣还想再留它几年。”</p>
角落里,鹊尾金炉香烟袅袅。</p>
自这一日起,国师又恢复如常。</p>
……</p>
腊八时,民间一片欢欣。</p>
杨玦一身戎装,离开了京城。临行前,他很想去见一见寿春,但马到门前,犹豫来犹豫去,他还是一勒缰绳掉头而去。</p>
这将是寿春出生以后,他们第一次分开守岁。</p>
年关上,各有各的痛。</p>
皇子也未能免俗。</p>
另一边,太微正在点香。</p>
对她来说,父亲已有两个忌日。</p>
一年终了,不过三百多日,她却有两日要为他流泪。说来都怨这香,每次点,都熏得人睁不开眼。</p>
攥紧扳指,太微将额头轻轻抵在薛怀刃背上。</p>
一阵子不见,他似乎瘦了些。</p>
泪珠掉下来,一直坠到靴子上。</p>
父亲若是还在,看见她这样,一定会嘲笑她。</p>
太微不出声地哭,哭到鼻涕水也滴下来。她现在丑极了,不知道母亲在松山,有没有哭。</p>
她希望母亲不要哭。</p>
眼泪这种东西,让她来流便好。</p>
母亲她们,笑着就行。</p>
反正哭过腊八,天就晴了。第二天,太微一早起来扫雪,看见无邪在窗下对着手哈气。</p>
她眯着肿眼泡望过去,发现地上堆着个丑绝人寰的雪人儿。</p>
她五岁时,就能做的比这好百倍。</p>
“你家主子三更出去,如今还没有回来。”太微将浮雪扫成一堆,问道,“有消息了么?给永定侯擦**的人是谁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