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一下清醒过来。</p>
她猛地推开那只手，一把将只掀开一角的帐子全部拉开：“你是谁？”</p>
今晚值夜的丫鬟，应该是已经跟了她十几年的熟悉面孔，但眼前的少女，她从未见过。</p>
声音同呼吸一道变得急促。</p>
“寒烟人呢？”水杯倒在被子上，也泼湿了她的手。</p>
昏暗中，响起清凌凌的少女声音：“四太太……”</p>
“什么？”慕容四太太心头一片慌乱，顺嘴接着话，眼睛却往远处窗棂望去。</p>
“还请你不要轻举妄动。”</p>
陌生的脸，陌生的声音。</p>
慕容四太太敢肯定，眼前的人，绝不是慕容家的婢女。</p>
下一刻，她看见了少女手里的短刀。</p>
那是一把一看便很锋利的**。</p>
慕容四太太已经冒到嘴边的呼救，退回去勒住她自己的咽喉。呼吸也跟着变轻了，她紧紧盯着那抹寒光不放。</p>
话要出口，只是一刹那的事。</p>
但**刺过来，也许比刹那还要快。</p>
慕容四太太不敢赌。</p>
三更半夜，这人悄无声息顶替了寒烟，恐怕有些本事。</p>
“你想要什么？”慕容四太太轻声问，“吃的？用的？还是银子？”</p>
人拿着刀，不是谋财，便是害命。</p>
慕容四太太希望是前者。</p>
可少女听见她的话，只是笑了笑。</p>
什么也不说，那便是想害命了。</p>
屋子里明明还烧着地龙，暖和得很，但慕容四太太冷得手都开始发抖。方才泼在手背上的水，也变得刺骨。</p>
她忽然想起丈夫。</p>
生死攸关之际，她想起的第一个人，不是女儿，而是那并不爱她的丈夫，实在讽刺。</p>
她抱着被子，将头埋下去。</p>
护卫们刚换过班。</p>
外头的夜，已到四更天。</p>
慕容四爷蜷缩在被子里。</p>
他睡觉的样子，不像慕容家的家主，倒像一个还不能离开母亲的幼儿。</p>
呼吸声渐渐沉重。</p>
他推开厚实的冬被，从里头探出身体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