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叔找到他们,想必也是为了让我娘他们多受些折磨吧。”</p>
“不是!”慕容四爷挣扎着,把剑丢开去,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受折磨!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墓前一静。</p>
慕容四爷睁大了眼睛。</p>
他说错了话。</p>
“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抱着头,蹲下身,慕容四爷声音变了调,“我只是想让你们消失罢了……”</p>
冰散瓦解,只是一瞬间的事。</p>
“你也应该死在那里的!”</p>
白茫茫的雪,落在慕容四爷背上,大氅沉甸甸,压得他直不起腰。</p>
体内的水被这份沉重挤压而出。</p>
他泪流满面,那种伤心,却并不像是为了自己。</p>
真是可笑。</p>
明明是他杀的人,他伤心什么?</p>
薛怀刃蹙起眉头。</p>
慕容四爷哭得伤心欲绝。</p>
慕容二爷和慕容三爷,都傻了眼。</p>
寒风里,大雪纷飞,慕容四爷哭得不能自已。</p>
胃里烧灼,那股烫一直涌到喉头,薛怀刃移开了视线。</p>
何其傲慢的人。</p>
竟然为自己杀死的人哭泣。</p>
他蓦地转身而去,将慕容家还活着的三兄弟都抛在了脑后。</p>
靴子在积雪上留下杂乱的脚印。</p>
慕容三爷看看已经哭得趴在碑前的人,一把扶住慕容二爷:“二哥,我们也走吧。”</p>
寂静的陵园,被慕容四爷的哭声填得满满当当。</p>
他想停下来,但根本没法子。</p>
泪水不停地涌出来。</p>
往事决堤,将他淹没,他除了放声大哭,什么也做不了。</p>
膝盖下冷硬的土,像堆叠的刀刃。</p>
他上一次这样大哭,还是十四岁的时候。</p>
那一天,是大嫂进门的日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