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一开始，就比旁人要弱小无用许多。</p>
国师初次见他，还以为他活不过二十岁。</p>
一仰头，小祝将药汁全灌下去。动作大了些，深褐色的药汤沿着嘴角流出来，沾湿他的衣裳。</p>
建阳帝拿着块帕子，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了擦：“小祝，很苦么？”</p>
小祝把空碗丢给掌印，抿着嘴说不出话。</p>
当然苦。</p>
药哪有不苦的。</p>
建阳帝亲了亲他的额头：“小祝若是可以不生病便好了。”</p>
小祝身体一僵，眼中闪过一丝痛楚。</p>
他厌恶这个动作。</p>
建阳帝小时候，母亲总是抱着他，给他喂药，给他擦脸，亲他的额头。他如今对小祝做的这些举动，都是有样学样。</p>
人不会做自己从未感受过的事。</p>
没有被人爱过的人，也不会知道怎么去爱人。</p>
建阳帝这样对他，是因为幼时从母亲身上尝到过爱意。</p>
小祝很嫉妒。</p>
他不想这样对建阳帝，但嫉恨之心还是不断地膨胀变大。</p>
抬起手，小祝用力揉了两下眼睛。</p>
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发出干涩的怪声，让人直起鸡皮疙瘩。</p>
须臾，掌印端来粥食，他泄愤一样，吃了半碗，又昏昏睡去。一直睡到午后，身上发汗，他才喘着粗气醒过来。</p>
建阳帝趴在床边，正在打瞌睡。</p>
他掐掐建阳帝的脸：“快醒醒！”</p>
建阳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：“……小祝，你饿了么？”</p>
“外头有人。”小祝伸长手臂，推他去看门口。</p>
隔着帘子，传来含糊不清的说话声。</p>
一个好像是国师，而另一个——</p>
小祝一下坐起来。</p>
建阳帝问：“怎么了？”</p>
小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</p>
外头的说话声，越来越响，似乎在争执。</p>
可惜殿内无风，帘子纹丝不动。那些厚重的帷幔，将话音牢牢隔绝在外。</p>
不过，尽管如此，小祝还是从那些模糊的声音里，分辨出了另一个人是谁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