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玦一怔，又问：“小祝他……怎么样？”</p>
焦玄的脸在灯下看起来有些阴沉：“殿下是想问，他死透了没有？”</p>
杨玦默然。</p>
焦玄忽然笑出声，但脸上没有丝毫笑意：“殿下把人的脖子都给拧断了，还怕他活着么？”</p>
“国师！”身体像被巨石碾过，稍稍一动便周身碎裂般的痛，杨玦咬着牙坐起来，“小心你的嘴！”</p>
“区区一个侏儒弄臣，我杀便杀了，难不成还要同你请罪？”</p>
他睁大眼睛，里头布满血丝。</p>
焦玄一把拽住帐子，凑近了厉声道：“殿下明明做了蠢事，还当自己是对的不成？”</p>
“什么蠢事，我不过碾死了只臭虫而已！”杨玦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憔悴的脸，一下变得铁青，“难道，在国师心里，那只臭虫也要比我要紧？”</p>
焦玄闻言，抓着帐子的手，颤了下。</p>
杨玦一把掀开被子，想要起身下床。</p>
动作一大，肩上的绷带渗出血色。</p>
焦玄急忙拦住他：“好了，不要动了，你不想要这只胳膊了么！”</p>
一向冷静，甚至可以说是冷酷的国师，这会儿的语气和神情却很无奈又无措。</p>
他抓住杨玦没有受伤的那半边肩膀，用力按住道：“你伤成这样，还要去哪里？”</p>
杨玦眉头紧皱：“国师以为我要去哪里？”</p>
焦玄把他按回床上，叹气道：“殿下的心思，我如何猜得透。”</p>
“我要是能知道殿下在想什么，你我今日还会有这番对话吗？”</p>
叹息声，一旦出了口，剩下的话，每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哀叹。</p>
焦玄没有回到椅子上落座。</p>
他只是看着杨玦，把背靠到了床柱上。</p>
杨玦小时候，发了病，睡不好，又不肯吃药时，他也总是这样靠在边上，耐着性子安抚。</p>
“不管殿下认不认，这件事的确是你做错了。”</p>
“小祝不该死。”</p>
“也不能死。”</p>
昏暗中，焦玄的声音，慢慢变得低沉。</p>
杨玦将手背盖在眼睛上：“他到底有什么不能死的……”</p>
“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古怪，不知道的，还以为没了他，大昭明日就要亡国了。”</p>
“没错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