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哥”两个字，破碎在舌间。</p>
她张皇地把杨玦往后推：“你、这……”结结巴巴，寿春帝姬用力捂住自己的嘴。</p>
心怦怦地跳，仿佛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。</p>
耳边也嗡嗡响个不停。</p>
乱成麻的脑子，像被浇了一壶滚水，沸腾着发出异响。</p>
她跌跌撞撞爬起来，退到两步开外，脸色惨白地望着杨玦。为什么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？</p>
双腿有些发软。</p>
兄长柔软而微凉的嘴唇，似乎还在碾过她的唇瓣。</p>
“六哥……”</p>
“怎么？你还是不想走？”杨玦靠在那，微微歪着头，侧目看她，“难不成，你很喜欢这样？”</p>
他口气轻佻，脸上神情也跟着轻浮起来。</p>
寿春帝姬又退一步。</p>
屋子里忽然冷得像冰窖。</p>
她攥紧手，欲言又止。咽喉被人扼住一般，连呼吸都变得艰涩。</p>
药味萦绕在舌尖。</p>
她最终未能说出一句话。</p>
纷乱的脚步声，让她离去的背影像落荒而逃。</p>
杨玦脸上的轻浮笑意，一下变得苦涩难堪。他躺下去，蜷缩起来，在被子里无声地哭。</p>
他明明那么想见寿春，可为什么真的见到了，脑子里却全是国师的话。</p>
他的父亲是谁？</p>
寿春的父亲又是谁？</p>
还有那个生下他们的女人，真的存在吗？</p>
他和寿春，又是不是真的血脉相连？</p>
没有人能告诉他，这一切都是他的胡思乱想。</p>
最靠近这些秘密的人，已经死在他的手下。</p>
眼泪浸透锦被，杨玦呜呜地哭。</p>
满为环，缺为玦。</p>
他生来就是残缺的。</p>
十三岁，初尝情爱，他从那时起便知道，自己是个混账。寿春，不应该生作他的妹妹。</p>
长久以来，他忍耐着，想要做一个寿春想要的兄长。</p>
然而，一切都毁了。</p>
杨玦周身发冷。</p>
眼泪像冰一样，在脸上凝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