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临春脚一软。</p>
分明是听惯的声音，此刻落在耳中，却陌生得像是第一次听见。</p>
杨玦还在说，“他死了，剩下的那个只是**，什么也做不了。”</p>
霍临春面无血色，弯腰去扶倒在地上的椅子：“殿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？”</p>
“话从我嘴里出来，我当然知道。”杨玦吃吃地笑，“难道，我敢说，霍督公却不敢听？”</p>
霍临春扶正椅子，把手搭在椅背上。</p>
他的手指也和脸色一样，苍白得不见血色。</p>
他当然不敢听。</p>
如此秘辛，岂是能告人的事？</p>
杨玦此刻说的话，除了将他拉进泥潭，还有什么用？</p>
霍临春看着面前的人，仿佛又回到了国破的那一天。他没有选择，只能认命。</p>
“殿下……”霍临春压低声音问道，“这件事，您是何时得知的？”</p>
杨玦闻言，忽然不笑了：“你是问，我杀掉小祝，是不是因为这件事？”</p>
霍临春颔首应是。</p>
杨玦摸了摸案几上的刀，从柄摸到刃，直至指尖沁出血珠。</p>
这刀利得狠，轻轻一碰，皮肤便如纸裂开。</p>
他收回手，拿出帕子，用力拭去指腹上的血：“我杀他，只是嫌他聒噪烦人罢了。”</p>
霍临春被他手上那点血色晃晕了眼，一把抓住椅子坐下去。</p>
“皇上素日看着也不像个**啊……”他喃喃说着，觉得自己今日不该入宫。</p>
杨玦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。</p>
他和杨玦的交情，也谈不上什么深厚。</p>
上回见面，他们更是算得上不欢而散。</p>
杨玦如今非要把小祝的事告诉他，无非两种可能。</p>
其一，杨玦已经不想留他的命，今日便要送他上路。</p>
其二，杨玦要拉他入伙——</p>
不管哪一种，都够他喝一壶的。</p>
霍临春脸上的血色褪下去，就再没有回来。</p>
他这副惶惶不安的样子，好像逗乐了杨玦。</p>
“霍督公可知，我今日为何要将你叫来此处？”</p>
“奴才猜不透。”霍临春环顾四周，没看出来这地方有什么不一样。</p>
但杨玦一脸感慨地道：“上一回坐在这里的两个人，是国师和靖宁伯。”</p>
霍临春怔了下。</p>
什么意思？</p>